一般来说打油诗没有严格的条条框框的要求,他之地位如同人们随哼的小曲一样的地位不相上下。既然是小曲那么就要有一定的调子和哼唱的水平,之所以小曲叫小曲就是他不是正宫娘娘所生没有经高人编排没经认可,是野孩子不是科班生,只能定位为小曲,自娱自乐,哼唱的好的话还能乐别人,还能走上台面。同理打油诗也处于这个尴尬地位,所以打油诗也是有点文学天赋的人张嘴即来的即兴发挥,没有太多的文学修饰和艺术含量,只要不写成顺口溜那样没有一点诗要素的话即能叫打油诗。那么下面看看上八十年代私下流传在厕所或某一墙角的打油诗:
早上起来洗裤头,
一群孩子水中游,
不是你爹不要你,
而是你妈不收留 。
这首打油诗很大程度道出了那个年代许多热血未婚青年性压抑无处释放的难受,几乎戳住了每个未婚青年的痛点,每个人都觉得是实话是心声,可是每个人的这种感伤又得像这首小诗的命运一样被冷落被封杀被掩藏! 再举一例:
游武当
武当武当我来游,
石阶千级数不休。
七十二峰拜脚下,
真武祖师坐亭楼。
以上算打油诗,再举顺口溜的例子:
远看是要饭的 近看是捡破烂的 走近细看是公路段的
再看一段: 养路工希求松, 扒了捣,捣了封
最下面两段没有一点诗的意境和意象也没有文学含量,唯一有的只是押韵,这就是顺口溜了。
鉴品诗, 大油诗, 顺口溜区别:
诗歌访友 咏雪 顺口溜
孤灯冷月淡,江山一笼统,远看来一人不
寂院晚秋寒。井上黑窟窿,知叫啥名,走
谁言心不定,黑狗身上白,近一看是娃她
著书映窗前。白狗身上钟。大姨,你看我
这眼走神不走 神?
从以上可以看出诗至少具备 4个要素(1)所用字词有文学含量(2) 用语精炼 , 诗歌意像 宏大 (3) 需 按一定规则组合 韵律(4) 押韵,朗朗上口
而打油诗不具备第三个要素之外,另其他三个条件他也具备,只是文学含量颇低,介于诗与顺口溜之间的中间地带晃悠。
顺口溜则是无需其他三个要素,满足最后一要素即可称之为顺口溜。
真正的文学是美的,它给人带来的是令人心醉的美感。所谓审美,就是人们以感情(广义的感情包括感知、情感、回忆、想象等)去评价事物,并且能从这种感情评价中获得愉悦的感受。
文学创作中的审美,与日常生活中的审美,有很大的不同。日常生活中的审美,主要作用于人的各种感官,引起人的生理上的快感,如食物的色、香、味,只能刺激人的视觉、嗅觉和味觉,并不能作用于人的心灵,所以,生理快感属于审美活动的低级形态。
而文学创作中的审美就不同了,它是对日常生活中审美因素的提炼和升华,主要作用于人们的心灵,作用于人的精神世界。文学艺术如果没有审美的因素活跃着,它就不能吸引人、打动人和感染人,它就失去了作为文学艺术的基本品质,它就不再是文学艺术,所以,文学创作必须以审美作为主要目的和基本功能,文学创作是审美活动的一种高级形态。
我们来比较一下唐代张打油与柳宗元的咏雪诗,就能明白打油诗与真正的诗的区别了。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是唐代张打油写的《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柳宗元的《江雪》。
这两首同是写雪的诗,但给人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张打油的这首《雪诗》从描写来看也是很具体的。但除了给人以油腔滑调的感觉以外,并不能给人以丝毫的感动。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它没有作者诗意的感情评价,所以它不能算是真正的诗,但它也也具备一些诗的形式,所以被人形象地称之为打油诗。
而柳宗元的诗就不同了,虽然这首《江雪》所描写的画面也很简单,一个老渔翁在雪花纷飞的寂静江边垂钓,但诗人通过对老渔翁周边景物的描写,向人们传达了一种与尘世无涉、超然物外、孤寂清高的感情。
你看,在这到处都被白茫茫的雪所覆盖的时候,在飞鸟绝迹、人踪全无的时候,在那空旷的江边,唯有一个渔翁孤独地在那里垂钓,他为什么在这大雪天不守在家里的火炉边?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在自己的餐桌上多几条鱼?当然不是。渔翁肯定是在这里找到了属于他的世界,一个超然于物外的精神世界。
我们再来分析这首诗的写作背景。唐顺宗永贞元年,柳宗元参加了王叔文为首的政治革新运动。由于保守势力与宦官的联合反攻,致使革新失败,柳宗元被贬官到素有“南荒”之称的永州担任永州司马,实际上是毫无实权而受地方官员监视的“罪犯”。官署里没有他的住处,不得不在一座和尚庙——龙兴寺的西厢里安身。
柳宗元自从被贬到永州之后,精神上受到很大刺激和压抑。很显然,柳宗元是借描写山水景物、歌咏隐居在山水之间的渔翁,来寄托自己清高而孤傲的情感,抒发自己在政治上失意的郁闷苦恼。换句话说,作者是以诗意的(即审美的)感情来观照和评价设定的景物,而不是单纯的写景。假如把诗中这种诗意的、审美的感情观照和评价抽去,那么这首诗作为诗的品质也就丧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