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的看门狗
垂拱二年正月,在皇帝李旦“一再请求下”,武则天仍然临朝称制,招致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强烈不满。
为了镇压反对自己的宗亲和大臣,武则天大兴酷吏政策,先后任用周兴、来俊臣和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
这些酷吏徇私枉法,残害忠良,将包括狄仁杰在内的一大批忠直大臣打入天牢,遭到各种酷刑逼供,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酷吏们极大地稳定了武则天的统治地位,但他们大多出生低微,不学无术,备受世家大族和朝廷亲贵所不齿。
酷吏们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便找各种机会妆点自己,争取挤入上流社会。比如来俊臣为了提升社会地位,强娶太原王氏之女为妻。

妙答武则天得高管
而酷吏侯思止附庸风雅,弄巧成拙的故事更是被人嘲笑了一千多年。
侯思止出生在一个贫寒家庭,为了升官发财,他向朝廷上书,诬告舒王李谊和裴贞谋反。于是朝廷下令追查,把李谊和裴贞全家都处死。
武则天召见侯思止说:“现在国家正需要敢于说话的人才,我本想提拔你为御史,可听说你不识字,以后这工作不好开展呀!”
侯思止回答说:“臣听说有一种名叫獬豸的神兽,它长得像麒麟,能分辨是非曲直,识别善恶忠奸,如果它发现坏人,就用头上的角去顶他。臣想这种獬豸应该也不识字吧!但并不影响它为国尽忠,为民除害。”
武则天一听非常高兴,马上封侯思止为御史。

满嘴跑火车的侯思止
侯思止走马上任后,办了很多伤天害理的冤案,得到武则天赏识。然而,随着官位不断提升,他不识字的硬伤逐渐暴露出来。
为了提升“文化品味”,侯思止故意咬文爵字,经常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旁边的人迫于他的淫威反而溜须拍马,侯思止越发得意。
直到提审御史中丞魏元忠那天,侯思止才知道自己闹出的天大笑话。
侯思止像往常审犯人一样喝问魏元忠:“你是不是想变成白司马?还不赶紧招供,我让你吃一顿孟青。”
魏元忠听得大笑,旁边狱卒也忍不住爆笑起来。侯思止这才意识到这两句口头禅有毛病,赶紧把魏元忠扶到上座,请他解释这两句话的来历。
魏元忠告诉侯思止说,白司马不过是长安西边一片坟地,而孟青则是当年用木棍打死叛乱小头目的将军而已。
据说武则天和大臣们听到侯思止与魏元忠这场对话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侯思止的可悲末日
闹了这个大笑话后,侯思止决定效仿来俊臣与世家大族结亲。于是侯思止上书武则天,请求迎娶赵郡李自挹女儿为妻。
武则天接到奏章感觉为难,就让几位大臣商议此事。凤阁侍郎李昭德看到奏章后大笑说:“以前来俊臣强娶王庆诜女儿,已经让国家蒙羞了。今天侯思止又想索娶李自挹女儿,难道他还想再侮辱国家一次吗?”
武则天觉得此时已经天下太平,酷吏政策已经没有继续实施的必要,而这帮没有文化的酷吏已经成为累赘,得找机会收拾他们才是。
公元693年,武则天下令民间禁止使用丝绸,然而侯思止顶风作案。李昭德抓住这个机会指控他滥用丝绸,将侯思止乱棍打死。

隐语方言害死人
侯思止当初闹下的那个笑话,就是没有文化装有文化的代表。除了吃没文化的亏以外,掉进方言的沟里面也是侯思止闹笑话的重要原因。
不论唐朝还是近代,民间普遍有使用隐语的习惯。比如问人:“您贵姓?”对方回答说:“敝姓张冠李。”不知道的人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对方是三姓家奴吕布后裔。
其实对方姓“戴,”他把自己姓氏隐藏在“张冠李”三字后面。
这种隐语再加上谐音,运用范围就更广了。比如问朋友为何上街?对方回答说:“我去打天长地,”我们就得悟出此君是去打酒了。
这种隐语已经消失在民族语言文化中。然而,随着互联网兴起,这种隐语变成“你造吗?我宣你,男票女票”等等网络语粉墨登场。
方言是一个谜,令人神魂颠倒;方言又是一个坑,让人频频中招。就像几年前广为流传的“倒鸭子(道牙子)”,笑翻了大半个中国。

一派狐言: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侯思止没有《康熙字典》,也没法百度或谷歌一下,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合理运用,不料闹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来学识和品德同样需要修行,再好的伪装终究会被揭穿。侯思止的悲剧就在于还没弄清楚伪装的咒语,就满世界放飞自我了。
亲身经历,在文革时期发生的两件事。我们村的革命委员会主任是在部队学了几个常用字,服员回乡的。一次大队畜牧场抓阉分仔猪,仔猪分雌雄抓阉。主任先在纸上写好,做成纸团让大家抢。“好!我抓的是男的”,一个下手快的高呼起来。社员们都打开看,有写的是男的,有写的是有女的。大家戏笑着去领取“男猪”“女猪”。雌雄两字虽是常用字,但对没上个学的人说确是有点强人所难,又不懂装懂,闹出笑话。
另一件事,那时时兴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学校由苦大仇深贫协会管理。家父所在学校是沿海一个大村庄,有六个教师。那时工资也下到贫管会发放,当时农村按农历评工记分的,老农根本不知还有公历存在,就用农历发放。三年两头闰,结果缺额,等于给老师加了工资,成为笑淡。